谭杉的确很不一般，他与徐无鬼之间似乎有一种很不一样的默契。虽然说徐无鬼无法说话，但是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或者一个手势谭杉就能很好理解他的意思。他们的交流就像常人之间的交流一样容易。
徐无鬼第一次觉得人类生活也很温馨。他和谭杉在一起时总觉得很开心。徐无鬼认为谭杉是个亲和的人，久而久之就连其他人也显得可爱起来了。他想到了“朋友”这个词。现在他和谭杉就是朋友吧？就像当初庄周和惠施一样。
这也是徐无鬼第一次体会与朋友相处的感觉。虽说在庄周身边有很多与他和北海姬相似的神子，但是多年来他的心只放在北海姬身上。其他神子对他来说只是泛泛之交，现在他甚至记不清他们的名字。
看来谭杉是徐无鬼的第一个朋友——庄周对他来说像长辈，而北海姬是他的爱人。他终于能理解为何庄周与惠施那般亲密了。
傍晚外面下起了如麻的冬雨，远处彩色的霓虹在窗外灰暗的雨雾里散发着毛毛的光。这天冷冷的。原本很活跃的病友们也变得十分安静。前阵子有两个人得了重感冒，面巾纸一用就堆成山，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没日吸鼻涕声使人听得心寒胆战。后来他们病情进一步恶化，已经被带走隔离了。
徐无鬼裹在被子里发呆，手里握着羽毛。外面本来就灰蒙蒙的，下雨就更显得阴暗了。
“嗨，小徐，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谭杉披着被子走到了徐无鬼的病床边，指着他手中的羽毛问。
徐无鬼坐起身子，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领会了意思。“我也有爱人，给你看看她吧。”谭杉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不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谭杉和他的恋人。谭杉没烧伤的样子的确很英俊，俨然一个美少年。那女子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边，形容妍丽，明眸皓齿，与谭杉甚是般配。
“她叫明琴，我、我们……”谭杉说不下去了，他喘着粗气用被子紧紧包住了自己的头，倒在徐无鬼身边。
雨越来越大，外面的景物也显得越来越不真切了。徐无鬼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脊背，随后也倒下休息。
两个少年陷入了相似的愁苦里。愁苦四处蔓延，无孔不入。周围好安静啊，安静得只能听得见雨落和愁苦涌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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